这是何等的狂妄！
这是何等的诛心！
李泰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之人，被人死死按在水底，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
他所有的叫嚣，所有的依仗，在陈默这惊世骇俗的两个字面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想用皇权压我？
我首接审判这天道，皇权又算什么东西？
你想用礼法束缚我？
我要斩的，就是这吃人的礼法！
这己经不是谋略。
这是宣言。
是一个要将整个旧世界彻底颠覆的，魔王的宣言！
“你……”
李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石碑前的那个身影，嘴唇哆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你……你这个……疯子……”
他想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怒骂，却找不到言语。
胸口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疯狂上涌，再也压制不住。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李泰口中喷涌而出。
暗红的血，溅满了身前明黄色的华贵王袍，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绝望之花。
他的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王爷！”
“快！护驾！传太医！”
他身后的京城官员们，瞬间乱作一团，发出的惊叫凄厉而恐慌。
而他们对面的数万百姓，却在死寂之后，爆发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他们不懂什么叫天道。
但他们看得懂，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被陈侯爷逼得当场吐血！
他们看得懂，陈侯爷连“老天爷”都敢刻在罪人碑上问罪！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陈侯爷心里，这天下，没有什么道理，比让百姓吃饱饭更大！
“侯爷……万岁！”
人群中，一个干瘦的农夫，第一个双膝跪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杜鹃泣血般的嘶吼。
一瞬间，仿佛点燃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