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是……”
不抓这个小畜生，难道还留着他过年吗？
只见贾珍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赖升，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群围着贾蓉的家丁。
那眼神里的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当然想把贾蓉这个逆子碎尸万段！
可他不能！
他不能让“自己被亲儿子暴打”这件事传出去！
他贾珍是谁？
宁国府的当家人！
他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还被儿子打得满地找牙，传出去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以后在整个京城权贵圈里，他贾珍都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比起腿上的伤，他更在乎自己的脸面！
权衡利弊，贾珍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无比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开！”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小厮，踉踉跄跄地走到贾蓉面前，将那些家丁隔开。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懵了。
赖升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老爷这是……要保护大爷？
剧本不对啊！
接下来，贾珍的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对众人解释道：
“我……我是自己不小心，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摔了一跤。”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摔……摔的？
您老人家管刚才那杀猪一样的惨叫和拳拳到肉的闷响叫摔的？
这楼梯是有多大的脾气，能把您摔成这副尊容？
骗鬼呢！
可贾珍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贾蓉的肩膀，那动作僵硬得像是木偶。
“跟蓉哥儿没关系！”
“蓉哥儿他……他看我摔了，还想第一时间过来扶我呢。”
“对，他最是恭敬孝顺了！”
尤氏、秦可卿以及在场的所有下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谁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个天香楼前，陷入了一片匪夷所思的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