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您吃，您慢慢吃，不着急，小的们就在院子里候着，候着。”
赖升一边说，一边点头哈腰地往后退。
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只是在他转身退开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蓉大爷。”
赖升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小的刚才过来的时候，没瞧见李嬷嬷，不知道她老人家去哪儿了？”
李嬷嬷是贾珍安插在这里的眼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赖升这么问，既是试探，也是在提醒贾蓉，你的行踪我们都盯着呢。
秦可卿和两个丫鬟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贾蓉却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死了。”
“噗——”
赖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死了？
开什么玩笑！
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
他下意识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蓉大爷，您……您真会说笑。”
贾蓉终于放下茶杯，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我跟你很熟吗？”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开玩笑？”
一句话，首接把赖升怼得哑口无言。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贾家的一条狗！
连荣国府的宝二爷，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赖爷爷”。
可到了贾蓉这里，他连跟主子开玩笑的资格都没有！
赖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他当上宁国府大总管这么多年，还从没受过这种气！
但他最终还是把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小的多嘴了。”
说完，他再也不敢多待，黑着脸一挥手。
“都给老子在院子里等着！”
同时，他压低声音，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心腹小厮吩咐道：“去，到处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