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高明带几人去参加霜月祭活动。每年12月上旬到中旬,南信浓地区的神社会举办活动,通过泼洒“神々之汤”来祈祷丰收。
不过在鹤见看来,他们这个活动就是加热版的泼水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泼到人脑袋上,会不会把头发烫掉?
雪在升腾的水蒸气里翻滚,化成水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围观群众的衣服。鹤见不太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他皱了皱眉,重名扑腾着翅膀试图帮他赶着水汽。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诸伏高明突然感叹道。[1]
“您对古诗文的理解真到位。”安室透突然插话。
诸伏高明笑了笑,他对这个弟弟的同期印象不错,“我对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但学习了很久也只是掌握了皮毛。”
“高明哥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学成这样都算皮毛,那我就是没文化的草履虫了。”鹤见忍不住吐槽。
大概是长期呆在国外的缘故,他对日本的文化没什么归属感,他的主要目标是弄明白组织老巢位置,顺便到诹访大社求签。
“高明?”他们循声望去,道路尽头站着一个身穿和服的灰白色头发男人,他右脸上有一片烧伤,带着右边是黑色镜片是的眼镜。
“黑田警官。”诸伏高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黑田兵卫越过他看向鹤见他们,声音平稳带着压迫,“难得见你带朋友出来。”
鹤见有些警惕。独眼,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朗姆。朗姆和他一样,在组织里从来都不用真容,但他的标志是独眼——那双堪比照相机的眼睛是朗姆的骄傲,即使因为任务失去一只眼。
“你们好好玩。”他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们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鹤见甚至觉得他在看砧板上的咸鱼。他磨了磨牙,果然独眼都很讨厌!他果断给白石聿发消息让他查人。
他对祭典兴趣不大,于是大家便兵分两路,高明带鹤见和绿川去神社,安室和明美留在原地继续观看。
按鹤见的话说,他们走在一起更像是一家人。
高明:。。。
绿川:。。。
三个人跟着人群慢慢走着,路边松树被雪压地低垂,时不时有团雪滑落下来。远方的山被雪覆盖,与阴沉的天空形成了一道分界线。
道路的尽头便是诹访大社。鹤见买了几个御守放进口袋,红子虽然经常给他寄,但这个是自己求来的,终归是不一样。
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在手水舎取水净手,然后进入神社鞠躬取签。但其实,他心中早就想好了万一抽到凶签的破解之法。
他打开签文——云开见月明,山溪跃锦麟。虽逢岩礁阻,终将入龙门。是大吉。[2][3]
鲤鱼跃龙门,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心想事成?他双手合十,将签文合在手里,打算带回去挂起来。突然鹤见感觉气氛有些凝滞,他转过身,看到两位仿佛在cos柱子。
绿川光抽到了大凶的签——飞蛾赴烛焰,螳螂欲当车。虽非池中物,终作护花泥。”[4]
是说他会因为任务牺牲么?他个人力量和组织相比,确实是螳臂当车,只是。。。这个花,不会说的是zero吧?他苦中作乐地想。
突然,旁边伸来一只手抽走签文,他抬起头,是鹤见。
鹤见心情有些复杂。飞蛾赴火,螳臂当车,还有“化作春泥更护花”,或许,人在命运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他又朝着高明看去,感受到他的视线,高明将签文递过去,“末吉。”
——君若生羽翼,一化北溟鱼。物是人却非,欲语泪先流。[5][6]
鹤见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两个抽到不太吉利签文的朋友,光哥的签文说得好似身死道消,高明哥的签文则是。。。自己前途光明,但身边人会遭遇不幸。
这。。。
诸伏高明心情有些沉重。他的签文和弟弟的签文呼应了——弟弟因为事业牺牲,而他余生将会睹物思人。
他少时父母因故离世,难道未来连弟弟也留不住?
一瞬间,高明感觉呼吸都刺得嗓子疼。半晌,他看着鹤见担忧的眼神,慢慢说道:“人生易尽朝露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