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跟我干拉倒,谁稀罕?”钱富贵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然后挨家挨户找街坊邻居招工去了。按照他的构想,一个施工队需要好几名娴熟的木匠、砖匠、石匠和十几名小工。小工最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如果实在找不到男人女人也可以将就。
毕竟,早一天招够人,可以早一天开工早一日赚钱。
最好找那些熟悉的,管理起来方便。
相似的一幕,同时发生在贡院、文庙。
苏文带过来的这群百姓中工匠居多。
工匠往往比什么都不懂的百姓更有眼光和执行力,他们当中很快就产生了十几个工头。现在人群都住在棚户里面相对集中,招起工匠和小工来也十分方便。
甚至就连一些妇女,都被工头招为小工。
对于曾经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千里追随苏文到翼州而来的人群,工头们更加愿意招揽他们,而不是招翼州的本地百姓。
毕竟大家曾经一起经历过患难,曾经有着共同追随苏文的理想。
一大批施工队成立之后,如今苏文带过来的这群百姓当中就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了。他们由一些妇人照看其日常起居,就等着家里的顶梁柱把银子赚回来。
等到民居区那边的房子修好之后,他们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之前他们的最大愿望,就是跟着苏文过来之后,能够分到土地安安心心种地。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果能一首靠修房造屋赚钱,而且还赚的很多,好像就不需要分土地了。以前他们是农村人,对土地的需求很迫切,但如果在城里有事可做有银子可赚,而且粮价也平稳,对土地的需求就没有那么强烈,他们也会从农村人转变为城里人。
就在人群忙碌起来的时候,苏文对黄文彦、海大彪等人的案子进行了审理。
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群情激愤,纷纷怒斥他们曾经欺压百姓,罪不容诛。
之前他们或许能用伪善的面具欺骗世人,但现在他们完全骗不到大家了。百姓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以前的生活怎么样,两相对比,谁才是真正为百姓好一目了然。
最后苏文判处了几个主犯,以及几个重罪的恶奴斩刑。
百姓们心满意足,感叹苍天有眼,善恶终有报。
审判结束。
人群纷纷说翼州天亮了,最大的祸害被绳之以法,以后每天的生活都充满希望。
下来之后,苏文吩咐将黄文彦、海大彪等人秘密处斩。
其宗室成员同样遣送至之前那个遥远荒岛。
将杀戮、血腥降到最低。
“主公,像黄文彦、海大彪这等祸国殃民的首恶,依卑职之见,当押赴菜市口明正典刑,公开问斩!让全城百姓都来围观,一解心中块垒,方解万民之恨。纵是百姓生啖其肉,亦不为过!”冯良才拱手陈词,眉宇间激荡着凛然之气。
苏文负手而立,目光掠过窗棂,望向眼前这座贫瘠、落后的古代城池:“公开处刑,看似大快人心,实则仍是野蛮之行,血腥之举。以暴制暴,宣扬仇恨,终非长治久安之道。翼州若要真正走出不同的路,便须彻底抛弃野蛮。”
“生啖其肉,与禽兽何异?人之异于禽兽者,不在于张牙舞爪、以暴制暴,而在于心有善念,悲悯,即便对方是罪大恶极之徒,亦使其不失为人的最后尊严。此举非对恶人的手软,而是对人命的尊重。不嗜杀,弃血腥乃人异于禽兽之天道。”
他转身看向冯良才,声音沉静:“刑罚之目的,在于惩前毖后、匡正秩序,而非煽动民怨、以血洗血。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法理分明、人心向善的翼州,而不是一个被仇恨裹挟、以牙还牙的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