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摇头,“是,臣妾想着,哪怕是夫妻之间,都应该彼此保留一些秘密,我相信王爷定然也对我保留了不少秘密。”
萧恪辩驳,“王妃知道的,这并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王爷是想说你所隐瞒的,都是朝政之事,而非你我夫妻间的私事?”
萧恪自以为如是。
裴瑛自嘲轻笑道,“这就是了,在王爷眼里,妾身非在必要时,只会是王爷您的妻子,而不是可以与王爷您平等相对的人,是您的附属,王爷其实从来也没打算同我坦诚相待不是么?”
萧恪剑眉轻挑,“王妃这是纯在强词夺理。”
“并非如此。”裴瑛同他认真掰扯,“王爷将妾身始终放在一个棋子的位置,除了日常生活中你我是夫妻,其余的时候,你只将我当做有一枚用时需要,无用时搁置一旁的闲棋。”
萧恪已经明白裴瑛的想法。
自从她嫁给他那一刻开始,她便始终不能自已,命运似乎只能握在他人掌中。
他看似对她有情,二人日常还恩爱甜蜜,但他始终将她当做是裴家的女儿,但凡她可以被当做棋子时,他依然会将她摆上棋局,从而博弈。
“所以,王爷,这次与其说是妾身骗您,王爷知道后大发雷霆,其实是因为王爷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的真相罢了。”
萧恪逼视着她的眼睛,与她额头相对,“那是因为王妃一早就说过,你永远会是裴家的女儿,只要我与裴家、与你祖父有选择上的相左,你必不会站在本王这边。”
裴瑛承认,“的确是这样,所以妾身现今不敢再与王爷像先前那般,想来还是王爷说得对,你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好,不用去讲究夫妻恩爱一事。”
萧恪惊讶,没想到裴瑛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全然没有女之耽兮的情状,“王妃这是想当之前你我之间所有的情分不存在?还是王妃一直以来都在对本王虚与委蛇,并无丝毫真心?”
“随王爷如何认为?王爷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人妥协,而且永远会以权势利益为重。”裴瑛叹气,“但恰好妾身目前也不想要与王爷低头,我怕一低头就会是一辈子,我在王爷面前,将会永远都只能当您掌心的一朵菟丝花。”
萧恪无奈,“本王从未这样想过。”
事已至此,裴瑛心境开阔,“若只依附于王爷而活,我最终只会变成这样,但若我始终保持现在这种姿态,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点别样的活路。”
萧恪强硬的说,“若本王不许呢?”
裴瑛莞尔一笑,眼神明锐,“我是王爷的妻子,自当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只是我恐怕会再不对王爷抱有任何希冀。”
萧恪不信,“王妃当真能做到如此?”
裴瑛心有戚戚,“我不知道,但目前你我保持这个状态,我相信王爷便能很好的捋清自己究竟最想要什么,而不是盲目的与王爷和好,然后周而复始,始终心有芥蒂。”
萧恪掐住她的腰肢,眼中盈满怒气,“王妃这是想要与本王划清界限?”
裴瑛莞尔一笑,眉目少有的明锐,“你我之间横亘着太多牵扯,妾身只是不想与王爷重蹈今日覆辙。”
萧恪听着她的话,与她四目相对良久,许久才说,“只希望王妃不要后悔。”
裴瑛见他已有决定,也不再多言。
萧恪见她丝毫不在乎,心里闷着怒气,只低头胡乱的亲咬她一通,像只愤怒的狮子。
“此事本王可以好好考虑,但今夜王妃可别想那般轻易逃脱。”
今夜她同他剖白,没有温情的遮掩,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裴瑛知道他想宣泄情绪。
萧恪见她垂眸,只当她默许,便抱起她朝床榻走去,还不忘在她耳际保证,“在本王和王妃都想清楚之前,本王不会令你受孕。”
裴瑛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