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日子一来一往的事儿在她心中复盘了无数遍,逻辑怎么看都是通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算了算了。
总归她可以确定的是,钱谦等人没有恶意。这样便够了,若是凡事都要探究个明白,岂不是庸人自扰?
眼下死里逃生,已是侥天之幸。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时间壮大自身,再也不做人案板上的鱼肉。
才送走花嬷嬷,寺里的姑子过来敲门,说是叫用晚膳了。
整个国相寺只有一个厨房,不设私厨。所以陆昭华也从善如流地带着福金和福银一道去了。
到底是修行的地方,规矩颇多。
只见一众客居于此的夫人们都先净手焚香,又跪在佛像前念了经文,这才落座。陆昭华也从善如流,跟着走了一遍流程。
陆昭华虽是无神主义者,没有宗教信仰。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一切都保持尊重和敬畏。
名叫观莲的姑子投来赞许的目光,特意将她引到宽敞些的位置上盘坐好。
随后,观莲指向窗外。只见远处,有一条一条贯穿院子的,极窄的溪流。若不用心看,竟是没注意到院中还有这样好的景色。
“你瞧,这冬日里,就连汴河都结冰了,这一条溪流倒是还在潺潺流淌。”
观莲眉眼含笑。
陆昭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汴京的冬天向来寒冷,这时候还能流淌,倒真是颇为稀罕了。”
“是啊!”
观莲接话道,
“虽这溪流不声不响得,但却也是因着这份儿不声响,才能捱得住寒冬。
陆施主,如今你尚且年少,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此时的陆昭华才明白,观莲此番闲聊的目的。
她不由向观莲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师太所言极是,昭华定当谨记教诲。”
陆昭华等人吃到八分饱后,便各自回了屋里。
天色暗得早,福金已经点上了烛灯。
终于熬到了独属于她们的时间。
陆昭华这才有机会,将福金福银两个丫头叫到身边来。
福金是从灼院直接被绑到柴房的,明处虽并无伤痕,但陆昭华知道,她多少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的。
比较严重的是福银,此时她额前伤口已被花嬷嬷处理过,可瞧着仍是触目惊心。更别说,她那小脸还肿得老高呢。
陆昭华眼底含着一抹歉意,声音真诚恳切道,
“今日遭此大难,叫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福金性子耿直,只一味摇头:“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