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咳咳。
苏欢:嗓子有毛病就吃药,哥买新衣服去了。
林安夏看着群消息笑了笑,又走到镜子面前端详。光线下的发丝泛着半透明的荧光质感,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老师怎么瘦了这么多?还好你提前跟我们说了。”服装助理拿着白色印花T恤和发色同色裤子说道,“先试这套,我看看要不要改尺寸。”
“好。”林安夏接过衣服走进更衣室。
换好出来后,造型师给他脖子上挂了一副绿色耳机:“嗯,色彩层次感出来了。其他几套也试一下吧,试完再做妆造。”他又对服装助理说:“先拿工装衬衫和坎肩,敞开搭T恤看看效果…”
全部服装试完后,林安夏才开始化妆做造型,有了之前的合作经验,他已经可以快速理解摄影师的意图,配合做出各种动作。
拍摄结束之后,林安夏去了医院,上次赵嘉带他复诊医生开了助眠药已经吃完了,他不能赌自己今晚能不靠药睡觉,想了想还是挂了精神科复诊。
医院诊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林安夏坐在椅子上,略微低着头。
医生翻看着病历,语气温和的看向他,“我看到了你之前的记录,通过现在的抗抑郁药治疗,效果还算稳定,所以主药暂时不建议更换,关于你吃的助眠药,如果现在睡眠情况比较稳定,我们可以考虑开始减少一些依赖了。”
林安夏抬起头,有些犹豫,“但是…我怕减了又会睡不着。”
“你的担心我很理解,先从减量开始吧,你现在每晚吃一片,先尝试减到四分之三片,观察三五天,如果睡眠还能维持得不错,再考虑下一步,这个过程我们不急,慢慢来,任何调整都可能需要身体花几天时间适应。”
“如果减少之后睡不着。。。”
“如果减药后睡眠确实变差了,我们可以退回到上一步的剂量,这很正常,不代表失败,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一个既能保证基本睡眠,又不会让你白天太难受的平衡点,你可以记一下简单的睡眠日记,比如几点睡、睡了多久、白天精神怎样,下次复诊带来给我看看。”
林安夏点点头。
医生写下处方,“那就先这样定,按时吃药,切记主药不能停,下个月记得来复查,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来医院。”
推开门,陈旧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像一声无声的叹息。许逸钦抬手按下开关,灯光亮起。
家里的布置仍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样,只是窗台那盆绿萝枯了大半,垂下的藤蔓如同无力的手臂,母亲总说这植物命硬,有点光就能活,可现在连最后一片嫩叶也蜷缩起来。许逸钦打来水缓缓浇灌,水流渗进干裂的土壤瞬间消失,像眼泪落进沙漠。
他陷进沙发里,坐在母亲常坐的位置。回忆如潮水涌来,带着温暖的假象和刺骨的实感。
“妈妈,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觉得这么冷吗。”许逸钦轻声自语,但他没有时间沉溺于伤感,连夜整理了母亲的遗物,房子是租的,这次回来,他要处理母亲的后事和退租,他没有家的。
柜台工作人员机械地办理着注销户口的流程,工作人员看着面前憔悴的年轻人,她不由得多嘱咐了几句:“你的情况是可以到政务服务网或者线下政务服务中心办理丧葬补助金的,然后你妈妈如果还有遗产、社保、保险之类的,要到银行、社保局和保险公司办理,这些资料你都要收好,都需要的。”
“好的,谢谢您。”许逸钦接过材料,又去公墓业务科办理安葬证,预约了周日安葬后,他把能办的事都跑了一遍。
回到家,他开始梳理所有的文件,看到母亲住院费用明细清单的时候他顿住了,抢救那晚他并没有缴过费,他翻出这笔10万预交金的具体缴费时间,又拿出手机翻出那天的通话记录,确定了猜想,是林安夏缴的,许逸钦顿时鼻子一酸。
平复情绪后,他继续整理文件,许多事情不是两天就能办完的,他只能力所能及地处理好眼前的一切。
周日,许逸钦站在墓碑前,轻轻放上一束玫瑰,阳光洒在碑文的笑脸上,他轻声说:“妈妈,今天天气很好。”
虽然林安夏提前知道了MV的拍摄构思,当他做好妆造来到二号摄影棚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
“据说花了50万布的景,除了树全是真的,太香了。”化妆师在一旁感叹到。
林安夏的视线穿过忙碌的人群,落在由粉白玫瑰铺就的梦幻花园中,最终定格在一节横生的粗壮树干上——他一会儿就要坐在那上面。
苏欢从化妆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绿长发的背影。他轻轻走过去:“安夏。”
林安夏闻声侧过头。眼前是一头蓝发、画着烟熏妆的苏欢,身着粉白色西装演出服,惊艳夺目。
而苏欢看到林安夏转过来的那一瞬,呼吸也微微一滞。一袭轻盈长裙的林安夏周身笼罩着一层神性,但接长的绿发、白色睫毛下的绿瞳,又为那张苍白的脸添上一丝妖气。苏欢快速眨了两下眼:“这造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现在都想在最后一幕回头抓你的手了。”
林安夏嘴角轻轻一扬,穿着裙子他仍有些不自在,抬眼看了看苏欢的头发:“像蓝调时刻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