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不逾没换掉身上的西装,和岑溯一同走出校门打车,一路上收获不少目光。
接他们单的司机是个中年女性,约莫四五十岁,一个劲地夸他俩长得标志。夸完话题扯到自己儿子身上,说儿子正在附中读高二,哪都好就是早恋管不住。
车上两个早恋的人谁都没说话,一个看一边窗户,还牵着手。
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岑溯不好意思空着手进屋。他关上车门,叫住刑不逾:“我想买点东西。”
刑不逾不疑有他,爽快答应:“行,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不是,我给千姨和叔叔买一点。”岑溯还记得刑不逾爸爸帮忙找自己那事儿,多问了一句,“叔叔喜欢吃什么?”
刑不逾意识到,将人拉回身边:“宝宝,你这样显得我很不懂事。”
岑溯:?
“我一共见过你妈妈两次,每一次都空着手。”
岑溯想起来,一次是送醉酒的他回家,一次是送出走的他回家。
“不一样的。”岑溯说:“你和你家人一直在照顾我。”
刑不逾眯眼:“我们似乎中午才讨论过这个问题。”
岑溯默然,几秒后拽了拽刑不逾的袖子,眨着一对亮闪闪的眼睛撒娇:“刑不逾。”
刑不逾:……
刑不逾有点顶不住,放弃挣扎,脚尖一转带着岑溯进了生鲜超市。
天气热,岑溯挑选的大多是汁水充沛的水果,林林总总拎回来两袋子,他自己拎一袋,刑不逾拎一袋。
电梯打开,正巧撞见邹鸣宇从另一个电梯走出来。
岑溯出声叫住他。
邹鸣宇回身,看见两袋子水果,啧啧称奇:“我面子真大,你俩还去给我买水果了啊。”
岑溯笑笑没拆穿。
刑不逾掠他一眼:“家里有藿香正气水,我不介意分你几瓶。”
言下之意——你是不是热中暑了脑子发昏。
邹鸣宇不跟他计较,让开一条路示意他赶紧开门。
热油滚烫,菜入锅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跳动着最寻常的人间烟火气。
香味拦不住,隔门弥漫。
邹鸣宇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一声。他也不臊,一边感叹“干妈做饭就是香”,一边催刑不逾。
“妈,我和岑溯回来了——”
“打扰了千姨。”
邹鸣宇紧跟着嚷:“干妈下午好!我过来蹭饭。”
千栀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抽油烟机轰鸣,隐约听见几个小孩儿叫她,将厨房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应声。
“菜马上好,你们先自己玩会儿,想喝什么让刑不逾找!”
邹鸣宇不客气,大爷一样,“刑不逾,我要喝可乐。”
“你真把自己当客人?”刑不逾拉开抽屉,“自己过来拿。”
邹鸣宇撇嘴,嘟囔道:“自己拿就自己拿,我自己拿两罐。”
岑溯有些拘谨,放好水果,亦步亦趋跟着刑不逾。觉得自己站着太有压迫感,便蹲下身,蹲在刑不逾旁边。
“怎么不去坐?”刑不逾从邹鸣宇身上收回目光,落到岑溯身上,温声问:“想喝什么?”
“都行。”
他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邹鸣宇不太乐意,恶狠狠地骂他:“刑不逾你个双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