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览提着医药箱进房门时,时辰正在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他随便哼了个调,谢览并没有分辨出他唱的是什么歌,只觉得好笑。
都被打成包子了,还有心思唱歌,这人心理素质太强了。
不过太傻了。
谢览叹了口气,敲敲玻璃门:“皇帝,你伤口不能碰水。”
“我去!”浴室里的声音骤停,时辰猛地关上了花洒,冲门外喊,“你咋不早点说!”
“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时辰闭嘴了。
谢览彻底服气。
待到时辰穿好睡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后,谢览已经准备好一切了。时辰看清了桌子上那密密麻麻的药品。绷带,剪刀,还有酒精。。。。。。看得他心里发憷。
倒不是说害怕上药,只是一切关于刀类的东西他都有些敏感。初中的时候被堵他的人划了一刀,回家后吴洋抱着他的胳膊又哭又闹,小姨带他去缝针,看着针尖一点一点刺穿皮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久而久之,他便开始尽量远离刀类了。
但是,剪刀也是刀。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谢览见他往后退了一步,只能拍拍身边的床单,“过来上药。”
时辰咽了口口水:“上药可以。。。。。。你要先保证不刺我。”
谢览:“。。。。。。我刺你干什么?“
有了他这句保证,时辰才满意地走近,一屁股摔在床上:“不用缝针吧,我这都是些皮外伤。”
床榻随着他的动作往下压了压,谢览见他的发梢还在滴水,指尖托起一滴水:”你头发没干。“
时辰还等着他上药:“啊?没事,就让他湿着吧。”
“笨蛋,水会落在伤口上。”谢览起身拿起酒店备的吹风机,插好电之后冲时辰勾勾手,“过来。”
时辰哑然,他看向带着催促意味的谢览,脑子里一团乱麻。
谢览这是要给自己吹头发?
他也会像这样给徐有川吹头发吗?
一想到那个场景,时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颤抖着手要夺过吹风机:“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还没等他说完,谢览便伸手把他捞过去了,姿势就像在扶一个婴儿走路。
指腹的温热沿着头皮蔓延至他狂跳的心脏,谢览的动作很轻,可时辰却觉得此刻自己头上有千斤重。
谢览他,一直都对别人这么亲昵吗?
脑海中的想法还没成型就被时辰一下捏掉了。看他平时对周围人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帮别人吹头发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在谢览身上发生。
时辰这么想着,直到头发彻底干了。他有些迟疑地回头:“谢了。”
“没事。”
谢览上药的力气与他吹头发的力气差不多,动作都很轻。只是上酒精和擦淤青的时候稍微有点疼,时辰轻微皱了皱眉,谢览便松了许多力。
房间里很安静,只留空调运作时“沙沙”的声音。
“你刚才,好像想把那个人往死里打。”谢览骤然开口。
说完这句话后,他能感觉到时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眼前的少年脸上贴着创口贴,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是被人说中后的紧张与惊讶。
谢览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他观察着时辰的神色,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他们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听到这句话,时辰心里的的愤怒瞬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