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大楼里又陆陆续续追出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也是暴发户模样的打扮,一见方汀,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一般。
“你就是方汀?”那年轻女人开口,一双吊梢眼,恶狠狠地在她身上扫了几眼,看方汀没搭理她,她转身和男人一道,想把跪在方汀身前的中年女人拉起来。
但那中年女人膝盖仿佛生了根般,牢牢固定在地上,不能挪动分毫,祥林嫂似的哭哭啼啼,抓着方汀的裤管不松手。
“大嫂,你先起来!”那年轻男人恨铁不成钢,见拖不动中年女人,抬眼想瞪方汀,目光却倏然瞥见孟钊,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小钊?你怎么在这儿?”那年轻男人上前,一脸欣喜,想抓住孟钊的手:“你也是为你堂弟来的吧,你快找你爸爸说一下,叫他帮忙说说情,别让你表弟坐牢了。”
“他还年轻,要是坐牢,一辈子就毁了啊!”
方汀在一旁听得无声冷笑了下,赵柠似乎有所动作,但被方汀一把抓住了,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赵柠从鼻腔里出了一口粗气,黑着脸偏过头,不再看这群人。
孟钊双手抄兜后退了一步,让那年轻男人抓了空,仿佛没注意到年轻男人脸上尴尬的表情般,他淡淡道:“胥家不是已经找过我爸了。”
那年轻女人也凑上来,眼里满是哀求,朝孟钊求情:“你去说肯定更管用,你跟小皓平时关系也好,他可是你弟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孟钊忽地看他:“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万一我就想他死呢?”
“孟钊!”
那年轻男人被激怒,想动手,却被猛然插到两人之间的方汀,撞得往后趔趄了数十步,那年轻女人连忙扶住他,才免遭摔倒。
“说够了吗?”方汀遽然开口,眸中闪烁着不耐烦,语气凌厉:“你们是不是集体陷入自我高潮了?当着我的面,商讨如何把伤害我的人罪责降到最低,以至于免受刑罚吗?”
“还有你,要我谅解什么?”方汀目光盯到那中年女人身上,俯视她,话里充斥着匪夷所思:“谅解我没把他打死,好让你们家不至于绝后,还是谅解他没来得及对我下手,我现在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听你们讲话。”
“你……你在说什么!”中年女人脸上闪过怒意,颤巍巍起身,却被方汀压着肩膀生生摁了下去。
“这么爱你那个强奸犯的儿子,你怎么不去帮他坐牢?”方汀低声道:“还是说,你其实也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央求我放过他?”
“你这个小贱人,在乱说什么!”那年轻女人怒目圆睁,疾步走来,高扬起手要朝方汀扇来,落到半空,倏地被一股巨力攥住手腕,连人一掀,摔飞数米远。
孟钊眼神冷若冰霜:“这里三百六十度都是监控,想动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年轻男人脸色铁青,直到孟钊出手维护,对面三人才终于看明白情况,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那年轻男人将年轻女人搀扶起来,指着孟钊怒不可遏:“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要这么维护她,胳膊肘往外拐,连自己亲弟弟都不管不顾了?!”
“亲弟弟?”孟钊淡声道:“不好意思,我妈就生了我一个,至于她什么时候打算要二胎了,我一定会亲自通知你们。”
“在做什么?”
一道严厉的男声从身旁传来,众人瞬间噤声朝声源处看去,就见孙警官和陈局一前一后从一楼大厅走出,站在立柱前,眉目不怒自威。
无人应答,孙警官率先瞧见跪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表情怔了一瞬,走上前去将那女人扶起来,神情带着一丝纳罕:“孟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孙警官,我们家皓皓不能坐牢啊,他还那么小,他要是进去了,我可怎么办呐!”中年女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全身重量托在孙警官身上,声泪俱下。
孙警官叹了口气,表情冷淡了几分,试图将自己的胳膊撤回来:“孟太太,我们已经跟您解释得很清楚了,这整个案子您儿子才是主使,他是过错方,我们所有步骤都是按程序来的,证据链也完整,这已经不是您想不想的问题了。”
“什么程序!全是屁话!”年轻女人细眉倒竖,用手撑着腰,瞪视方汀:“她把我们小皓伤得那么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凭什么她一点责就不用负!”
“就是,我们小皓是一时冲动才做了错事,但她不也好好在这儿站着吗?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