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洛子卿,什么时候这样上赶着关心过人?结果对方连个正眼都不给。
“哼!”她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冷哼,不再看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带着明显赌气成分的话,“算了,你爱怎样怎样吧,不管你了!”
她的背影挺直,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难堪和莫名失落的角落。
蒋舒淼眼睁睁看着洛子卿那道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敢缓缓抬起头,眼底是一片茫然与无措。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痛。
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涌上心头——他不是故意要躲她,他只是…只是还没理清自己混乱的心绪,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他无法解释,也无法诉说。
“淼哥,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还要继续拍摄呢!”助理小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低声提醒。
“继续拍摄”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沉浸在情绪里的蒋舒淼。
是啊,工作还没结束,余导的怒火还在头顶悬着,他不能就这样垮掉。
可他现在的状态,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又怎么能演好戏?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独立休息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他背靠着门板,重重地喘了口气。
烦躁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需要冷静,迫切需要某种外在的刺激来压下内心的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地冲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哗流出,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盯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眼神慌乱的人,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
他俯下身,想要将脸埋进那能让人清醒的冷水里——
就在即将触碰到水面的瞬间,他猛地顿住了。
脸上还带着厚重的妆,碰不得水。
他烦躁地直起身,又想去冲个冷水澡,让冰冷的水流浇灭心头的燥热和混乱。
可手指刚碰到衣扣,他又颓然放下——戏服繁琐,穿脱极其不便,时间根本来不及。
一种无处发泄的憋闷感几乎让他发狂。他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休息室里踱步,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塑料盆。
他走过去,拿起盆,接了小半盆冰冷的自来水。十月的天气,水触手冰凉。
他坐到椅子上,沉默地脱下鞋袜,犹豫了一瞬,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双脚猛地浸入了那盆冷水中。
“嘶——”
刺骨的凉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激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这感觉并不好受,甚至有些残忍,但那尖锐的冰冷确实有效地刺穿了他混沌的思绪,强行将那些纷乱的情绪暂时压制了下去。
他闭上眼,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一点点剥夺脚部的知觉,也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而另一边,快步走回自己休息椅的洛子卿,胸口微微起伏着。她抓起剧本,强迫自己看下去,却一个字也进不了脑子。
“再也不管他了”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但心底某个角落,那份莫名的在意和放不下的担忧,却如同顽强的藤蔓,悄然扎根,挥之不去。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