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要杀他,是要“用”他。
想到这里,他猛地想起钟财曾说过的一句话:“你父亲烧掉的不只是书,还有命。第七本《极阴录》里记载的,是‘借体还魂术’,能让死去的阴修夺舍重生。”
那个占据陈婉身体的存在说它是“你父亲烧掉的第七本《极阴录》里的一页”……
难道,那本书根本没被完全焚毁?它的意识早已寄生于某种媒介之中,等待合适的宿主?
陈淼猛然回头看向卧室方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冲进房间,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人呢?”他心头一紧,四下搜寻,最终在衣柜镜面上看到一行用鲜血写下的字:
**“你在看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镜子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满脸焦黑、双目空洞的男人,穿着老式丧服,嘴角裂至耳根,正对着他笑。
陈淼一刀斩碎镜子,碎片纷飞中,耳边响起低语:“孩子,你不该练《极阴炼体术》的……那是我留给后来者的陷阱。”
是父亲的声音。
但他记得很清楚,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死了,死于一场离奇火灾,全身烧成炭尸,唯独心脏完好,据说被葬时用铁链缠了七圈。
而现在,那颗心,似乎正在苏醒。
陈淼咬牙,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他迅速收拾装备,将所有符咒、铃铛、铜钱归位,又从保温箱底层取出一块糯米糍粑??这是唯一未被污染的食物,可用于暂时屏蔽阴引牌的气息。
临走前,他在墙上贴了一道“避殃符”,并写下“此宅已净”四字,以防无辜者误入。然后一脚踹开阳台玻璃门,跃下二楼。
落地瞬间,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无数细碎哭声。陈淼顾不得多想,疾步奔向小区出口。
然而,无论他怎么跑,周围的景象始终不变:松鹤园的大门就在前方百米处,可他每一步迈出,距离却不减反增。路灯忽明忽暗,投下的影子也不再是他自己的形状,而是七个佝偻人影,默默跟在他身后。
“困阵还在运转!”他怒吼一声,拔剑划破掌心,以血为引,在空中画出一道逆行符印:“逆阴阳,断经纬!开!”
天地为之一震。
前方空间撕裂出一道缝隙,隐约可见外面街道的车灯流动。陈淼毫不犹豫,纵身跃入。
下一刻,他摔在一条狭窄巷道里,浑身剧痛。抬头一看,头顶招牌写着三个褪色大字:**安宁殡仪服务**。
是他工作的那家丧葬店。
可他明明是从松鹤园出来的,怎么会回到这里?
店铺大门虚掩,里面透出昏黄烛光。陈淼握紧剑柄,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店内陈设一如往常:灵堂布置整齐,供桌上香火未断,遗像框擦拭得干干净净。但在最角落的储物柜前,坐着一个人。
钟财。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捏着一串乌黑念珠,正低头数着,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眼神复杂。
“你来了。”他说。
“你知道我会来。”陈淼冷冷道。
“我知道你会活下来。”钟财叹了口气,“但我不知道……你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陈淼一步步逼近,“我父亲到底是谁?《极阴录》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阵,为什么要选在我亲人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