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下传来的陶泽那声能掀翻屋顶的嚎叫,瞬间,柏渡周身的温度骤降,刚准备和阮见夏亲昵的心思因为这声嚎叫也烟消云散,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阮见夏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用掌心贴着柏渡的脸颊轻轻晃了晃,主动送上一个早安吻:“别气啦,咱们也洗漱一下下去吧,看看陶泽是干嘛呢,叫的这么惨。”
她指尖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顺着柏渡的下颌线往下滑,又捏了捏他紧绷的耳垂,好半天才让那股子郁气散了些,柏渡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听话地穿衣洗漱。
两人并肩下楼时,柏渡每一步都像踩在冰碴上,透着除阮见夏其他人勿近的冷意,看着陶泽正对着客厅里的落地镜左扭右晃,原本就憋着火气的柏渡更不爽了:“陶泽,你有病吧?大早上的嚎什么,吵得人头疼。”
听到脚步声,陶泽立刻转头,露出他那变得十分独特的刘海发型,中间一簇头大几乎要被烧没了,末端还残留着火烧过后的小卷,衬得跳脚的陶泽瞬间傻里傻气。
阮见夏没忍住爆笑出声。
陶泽一脸愤怒加委屈:“夏姐,你还笑我!你看看柏渡干的这事!”
面对陶泽的指责,柏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径直掠过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活该。”
“你这家伙还有脸说?!”陶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动作灵活得不像平时懒洋洋的样子,“噌”地一下跳到柏渡面前,指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都带着颤抖,“你看看!你看看你昨晚干的好事!我这又帅又别致的发型,全被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恶魔给毁了!”
他说着还扒拉了一下前边参差不齐的碎发,显然不能接受自己因为刘海的原因,从一届“部队队草”沦落到杂草的滑稽样子,委屈又愤怒。
柏渡这才停下脚步,垂眸扫了眼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哈?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适配的,没脑子的人,就该配个没章法的发型,我好心帮你‘改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无理取闹,真是个不懂感恩的家伙。”
说完,他不等陶泽反驳,直接伸手揽过阮见夏的腰,带着她转身就往餐桌走,留下陶泽在原地气得跳脚。
“噗嗤——”刚从楼上下来的露黛路过陶泽身边,打了个带着困意的哈欠,目光落在他头发上时,同样没忍住笑出声来,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别说,像被狗啃了一样,错落有致的。”
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说完便径直走向餐桌,留下陶泽一个人僵在楼梯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手攥得紧紧的,盯着柏渡的背影,心里疯狂“咬小手绢”:“可不就是被‘狗’啃了!还是条没人性的狗!”
“再多话,我不介意让你变成秃头。”柏渡的声音从餐桌方向传来,没有丝毫温度,完全没打算安慰陶泽那被自己伤害了的“弱小的心灵”。
他转身走进厨房,将露克早已准备好的煎蛋、牛奶和面包端出来,摆放餐具的动作利落又优雅,仿佛刚才那句威胁只是随口说说。
但陶泽知道面前这个恶魔绝对可以说到做到!
“好啦好啦,都别闹了,赶紧过来吃饭。”露克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最后一盘水果沙拉,“今天你们不是要赶路去人类基地吗?卡尔替你们升级的装备我已经拿回来了,一会儿记得带上,别落下了。”
“好的,非常感谢。”阮见夏率先应下,柏渡和露黛也跟着点头,只有陶泽蔫蔫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早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扒拉着面包,味同嚼蜡,一张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露克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安慰道:“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你们体质都有了很大提升,头发长得快,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长出来,到时候再剪个新的不就好了?”
“好吧……”陶泽有气无力地应着,眼眶却有点发红,心里满是后悔。
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呢?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去招惹柏渡那个“煞神”呢?现在好了,发型没了,这要是去基地,还不得被看到的人笑话死!
一顿早餐,有人吃得心满意足,有人吃得轻松惬意,只有陶泽一个人在角落里“emo”,这场“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早餐,最后在陶泽的唉声叹气中结束。
四人很快收拾好行李,将装备搬上越野车,整装待发,正式踏上了前往人类基地的路程。
越野车行驶在荒芜的公路上,路边尽是废弃的车辆和断壁残垣,偶尔能看到几只低阶异兽飞快跑过。
阮见夏瘫在后座柏渡的腿上,无聊地把玩着手里柏渡露出的毛茸茸尾巴,每次都要感慨这软乎乎的触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