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困得没来得及看,林砚这才发现这间房不算很大,一个卧室加卫生间,一个客厅,还有开放但不带明火的小厨房。
布置也没有特别浮夸的颜色,白墙棕地板,简简单单。
很陆京则的风格。
原来他在国外一个人住的房子这么小,还没有乡下一个种菜种树的院子大。
她瞥了眼他,“你自己冷静冷静,我去洗把脸。”
一整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路上,她觉得自己的皮肤有些闷。
卫生间不大,甚至称得上狭窄,洗漱台在外面,进去就是马桶,还有玻璃门隔开的淋浴间。
这个季节的自来水已经有些凉,打在脸上刚好中和了那股粘腻感。
再出来时,陆京则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橱柜,像是要把里面的空缺填满。
林砚倚在墙边看了两眼,忽然笑出声来,“冷静完了吗?陆先生。”
男人转头,见她身上穿着件白色毛衣,如果没记错,刚刚里面除了胸衣,并没有摸到打底衫,橱窗门关上又打开,陆京则手腕里多了件外套。
他低头吻上红唇又很快离开,“走吧。”
这是座割裂的城市,是林砚对纽约街头的第一印象。
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却又能在下一秒转角见到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闻到令人不太愉快的气味。
她牵着陆京则的手,走在人行道里面。
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所以街头人不少,她的耳边时不时就能传来陌生语言。
“想吃什么?”他问。
晚风吹来,激起手腕里的鸡皮疙瘩,她想了想,“想吃点热乎的,最好带汤的那种,有什么推荐吗?”
“面条或者米粉?”
男人把外套搭在她肩上。
“可以。”
密不透风的门帘隔出一个温暖的小世界,华氏面馆,不知道是不是东方特色,老板也姓华。
菜单写在墙上,白底红字的中文,旁边还翻译了英文,林砚点了份今日特色,香菇炖鸡米粉,陆京则没看菜单,熟练地要了碗素面,上餐时,华老板特意多送了份炸鸡排。
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鸡排酥脆多汁,她问他是不是和老板很熟。
陆京则摇头解释,“是华老板给同胞的优待。”
林砚咽下爽滑米线,忽然意识到这是异国他乡的一份乡味,当初她从槐县到陵城上学都适应了好长时间,那他呢?国外这些年一个人是不是过得也很艰难。
她看了他一眼,陆京则正巧抬眼,于是两人对上视线。
眉眼英俊,鼻梁高挺。
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现在的他不是把自己养的很好么,林砚这么想着,笑说:“最后一块鸡排不许和我抢。”
男人也笑了,“好。”
两人都不是狼吞虎咽的风格,慢吞吞地吃完,向老板道过谢,步行去了最近的超市。
来之前她看了一圈,陆京则的公寓除了水和饮料,基本没有吃的,超市不大,但该有的都有,绕了一圈,林砚拿了些水果、牛奶和面包,用作明天的早餐。
收银员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哥哥,扫完码,好心地告诉他们可以再拿个小东西凑单满减,但语速比听力考试还快,林砚没听懂。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身侧的男人,想问问对方说了什么,却见陆京则应了句OK,转身从货架上挑了三个小盒子。
她耳根爆红,这也太多了,得用到什么时候。
于是扯了扯他的黑色毛衣,低声用中文说:“你买太多了。”
陆京则神色淡定地递给收银员,“用不完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