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她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有些冲动。
想撤回已经来不及,对方很快回复,[在,想我了?]
陆京则出差已经整整一周,她诚实:[想。]
下一秒,她接到了他的视频电话。
毫不犹豫,她接起。
画面里,男人黑发凌乱,深色睡袍大剌剌地敞开着露出深沟,床头柜上一盏小小的台灯,离近看,眼底还有明显的红血丝。
林砚愣住了,立刻搜了下纽约现在的时间,凌晨一点。
“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陆京则说:“总觉得有人今晚想见我。”
很显然,那个人是她。
她很“抱歉”打扰了他的睡眠,但既然已经打扰了,便也没有着急挂,“你在那边还要待几天?”
“三天左右,”这还是她头一次问归期,听起来真的很想他,陆京则浅笑,“真这么想我?那我明天就回……”
“别,千万别,”林砚连忙制止他,“你别影响工作。”
“听你的。”
到底是想让他多睡会,两人又闲聊没几句,林砚便赶着他去睡觉。
电话刚挂断,她点进购票软件,庆幸自己上个月刚办了签证。
从陵城到纽约没有直飞航班,折腾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林砚终于落地肯尼迪国际机场。
站在人头攒动的异国他乡,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从前那些引以为傲的书本英语,在浓浓的活人气息面前完全无用武之地。
纵然做了再多的攻略,在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她还是无助地失落了两秒。
她知道陆京则住在公司附近的单身公寓,是她昨天买完票问的周铭。
后者很是爽快,直接把地址发了过来。
林砚东张希望,最后跟着人流来到打车点,很幸运,排到了第三辆Uber。
纽约今天的天气很好,有太阳,微风,温凉。
半小时后,她来到一幢单身公寓底下。
出入都要门禁,林砚推着行李箱刚到,就有人从里面出来,她犹豫了一秒,在门彻底阖上之前伸手拦住。
陆京则住在八层,一个对国人来说十分吉利的数字,很好找,出了电梯左拐就是他的房间。
是密码锁。
她看着熟悉的数字纠结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按下六个数字,“滴”一声,门锁自动解开。
和家里的密码一样,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林砚困得不行,将行李箱丢在客厅,脱了外套,钻到了他昨夜躺过的位置,几乎瞬间,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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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面试并送走十三位职业经理人后,陆京则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扯松领带,他点了点面前的简历,“就他,通知人力谈薪。”
周铭观察着老板还算不错的脸色说好,纠结着要不要把老板娘要了住处的事告诉老板。
就这一点犹豫,恰好被抬头的男人捕捉,“还有事?”
周铭立刻回神,“今晚的宴会需要女伴出席,您这边……”
前任助理的资料这部分没有更新,留的是顾棉名字。
“不用了,”陆京则按着昏涨的太阳穴,“我一个人就行。”
昨夜没怎么睡好,他只想回去补觉。
陆京则在人群中见到了熟识的私人医院院长,后者年近五十,身边跟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波浪卷,红裙,高跟鞋,是院长的女儿,Bl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