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觉得,他是为了留下身手更好的人护送那些贵重货物。
但是现在想来,我的性命在徐家看来,肯定比那些货物重要。
所以这不符合他稳妥的性子。”
萧云湛问:“这个徐初,现在在哪?”
“在徐家的墨坊当掌柜。”徐礼回答得很干脆。
“那次遇袭之后,徐初就跟爹说,不想再跟着跑商了,想找个安稳的差事。
爹念着他护主有功,就把墨坊交给了他管,这些年他一直待在墨坊,没再出过远门。”
萧云湛没再问徐礼,只是往柳敬常那边偏了偏头,眼神递了个示意。
柳敬常立马明白了,对着旁边的捕头魏武抬了抬下巴。
魏武点了两个看着精明的衙役,凑过去低声说了两句,那两个衙役点了点头,脚步放轻,悄悄往后门走。
想来是觉得徐初现在还是徐家的人,要是打草惊蛇,怕他跑了或者毁了证据。
等衙役走了,萧云湛又问了些关于徐初的事。
比如他的籍贯、在徐家待了多少年、平时跟谁走得近,徐礼都一一回答,没发现什么异常。
萧云湛沉默了片刻,又换了个话题:“据说一年多前,张叙仁过寿,宴席上张骁的恶狗伤了人?
你当时也在场吗?”
提到张骁,徐礼的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是,我在场。
张骁那条狗据说从小养到大,性子烈得很,以前在外面咬死过一个佃户,张大人赔了些钱就不了了之了。
那天寿宴,张大人在他家花园摆了几十桌,还请了戏班子。
众人正听着戏,突然就听见‘汪汪’的狗叫,张骁在后面喊着‘快回来’,追得满头大汗。”
“那狗跑得飞快,左躲右闪,避开了好几个人。
偏偏我爹当时正好站在它前面,想躲都没躲开,那狗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张嘴就要咬我爹的脖子!”
徐礼说得急了些,手都抬了起来,比划着当时的情景。
“还好张大人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酒杯砸过去,正好砸在狗头上,那狗顿了一下,不再去扑我爹,反而转头朝着我娘冲过去了!”
“我娘当时吓得一个劲往后退,差点摔在地上。
当时崔大人正好在不远处跟人比射箭,他手里还拿着弓,抬手就一箭,那狗哼都没哼一声就射死了。”
他松了口气,像是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后来张骁还闹了好一会儿,说崔大人杀了他的狗,张大人赶紧把他拉走了,还跟崔大人赔了不少不是。”
萧云湛挑了挑眉:“这么算下来,崔大人倒是救了你们徐家两次。
你们徐家对他,想必是感恩戴德吧?”
徐礼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那是自然!
我爹说过好多次,崔大人是徐家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我跟我娘怕是性命不保。”
他像是怕别人误会崔延武挟恩图报,赶紧解释:“我家虽然送去了贵重礼品,但是崔大人可没收,对我家也从来不怎么亲近。
崔大人身处要职,避嫌也是应该的。
我们徐家不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商贩,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也正因如此,才更敬重他。
自那以后我爹一直说,只要崔大人一句话,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力,徐家必定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这话一出,还真的是印证了他们昨夜的推测。
裴知微跟萧云湛还有谢霁互看一眼,三人虽没说话,却都心照不宣:果然跟推测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