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点头:“就像心理防御机制。创伤太大,大脑自动屏蔽,可被压抑的东西总会以别的形式回来。”
林小满望着远处操场上的升旗台,旗杆孤零零地立着,旗绳随风摆动,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所以,真正的‘无视规则’,不是打破禁忌,而是拒绝遗忘。”
她们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苏晓从包里拿出一瓶喷漆,颜色是银白的。
“我们留点什么吧。”她说。
三人走到主教学楼前的台阶上,苏晓举起喷漆,在斑驳的水泥墙上写下三个大字:
**“记得我。”**
字体不算漂亮,甚至有些歪斜,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李砚秋补上一幅简笔画:一只黑猫蹲在樱花枝头,尾巴卷成心形。
林小满则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写了一句话,塞进玻璃瓶重新埋回树下:
**“如果你看到这句话,请写下你的名字。你不孤单。”**
做完这些,她们坐在台阶上喝热咖啡。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废墟之上,给断壁残垣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年走了过来,背着双肩包,低着头,步伐迟疑。他看到墙上的字,猛地停下,眼神剧烈震动。
“你们……是林小满?”他声音颤抖。
林小满站起身:“你是?”
“我叫周默。”他说,“我……我以前在这所学校读初中。火灾那天,我在实验室做生物标本,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天晚上,我本来要走的。”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背包带,“但老师让我留下来整理器材。后来警报响了,我被困在地下室……我听见上面有脚步声,有人喊‘快跑’,可门被锁了。”
苏晓脸色变了:“谁锁的门?”
“我不知道。”周默摇头,“但我记得,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对讲机。他对我说:‘别怕,程序会处理一切。’然后他就走了。”
林小满的心跳骤然加速。
白大褂。对讲机。程序。
这和李砚秋提到的那个身影完全吻合。
“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李砚秋问。
“我不记得了。”周默苦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医生说我昏迷了三天。父母告诉我,我是被消防员救出来的。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抹掉了。”
林小满缓缓从包里拿出那本磨损的笔记本,翻到一页,递给他看。
上面抄写着一段话,是她在终焉之域深处一间心理干预室的墙上发现的:
**“记忆清除协议第7条:为确保实验对象稳定,必要时可启动‘认知重置’,由守门人执行最终确认。”**
“你见过的那个人,”她盯着周默的眼睛,“可能不是守门人,而是‘操作者’。”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场火灾,或许根本不是意外。”李砚秋声音冰冷,“而是一次大规模心理实验的失控结果。我们所有人,都是被选中的样本。”
空气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