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物信号……和你完全一致。”孟良玉低声道，“心跳、脑波、灵压频率，甚至连血脉波动都一模一样。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们敢肯定……他不是复制体，也不是幻象。他是某种……由你的记忆和意志衍生出来的存在。”
方圆沉默良久，缓缓抬头看向远方天际。
那里，云层翻涌，似有雷光隐现。
“他是在等我。”他说，“等我去面对真正的结局。”
白小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去！上次你几乎死在融合过程中，这次如果再进入裂隙，一旦失控……”
“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方圆反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我会带上断龙刃，带上师承令，带上你们所有人给我的信念。这一次，我不只是去战斗，我是去终结这个轮回。”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色。
一道金色闪电劈开云层，直落山巅，击中山河武院最高处的钟楼。古老铜钟轰然鸣响，声波席卷校园，所有学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抬头仰望。
钟声共响九次。
据校史记载，唯有重大灾劫降临、或守脉者出征之时，此钟才会自发震荡。
此刻，整个学院仿佛苏醒了过来。
训练场上，数百名学员自发列队，手中兵器齐指苍穹；
图书馆内，研究员们迅速调取《灵枢典》《龙纹解密卷》等禁书，准备远程支援；
地下武库，十二宗门派驻代表同时开启封印武器柜，等待命令。
张永安站在校长办公室窗前，望着后山那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孩子，这一次，我不能再替你挡下任何事了。”
他按下桌底按钮，一道红光自地面升起，贯穿整座校园地基。刹那间，无数符文从教学楼、操场、宿舍地下浮现，组成一座庞大阵法??正是方圆曾在训练场独自推演的灵枢结构！
只不过这一次，它是真实的，完整的，且以整座山河武院为载体！
“启动‘护校大阵’。”张永安沉声道，“能源供给转为全负荷，连接方圆的师承令，随时准备为他提供外界共鸣支持。”
副官震惊：“校长！这阵法一旦启动，若能量反噬，整座学校都会崩塌！”
“那就让它崩塌。”张永安眼神决然，“但如果失败，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比起这个，一座学校的存亡算得了什么？”
与此同时，方圆已换上新制的银边黑袍，腰悬断龙刃，胸前师承令熠熠生辉。白小薇站在他身旁，手持破晓之锋，枪尖流转着淡金色光芒。
“它认你了？”方圆侧目。
“早认了。”她扬起嘴角，“只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在抢你的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十分钟后，飞行艇再度升空，目标西北荒漠。
舱内气氛沉重，特勤组全员集结，连退役的老兵都被召回待命。孟良玉带来最新分析报告：“我们推测，那个‘另一个你’，其实是你被封印二十年的记忆与执念所化的独立意识体。他在质问你：如果你本该是龙，为何甘愿做人？如果你拥有毁天灭地之力，为何还要忍受凡人的痛苦？”
“他在挑战我的选择。”方圆靠在舷窗边，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大地，“但他不明白，正因为我经历过孤独、恐惧、失去，我才懂得什么是值得守护的。”
白小薇坐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那你现在还怕吗？”
“怕。”他坦然承认，“我怕再一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洛迦那样的疯子。我怕某一天，为了所谓的‘大局’，亲手伤害你。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任由黑暗吞噬一切。”
风渐急，沙暴已在视野尽头成型。
距离目标区域还有十分钟。
方圆站起身，走到机舱中央，环视众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曾怀疑我，也曾担心我会失控。今天我不是以S级专员的身份命令你们，而是以一个同你们一起流过血、扛过伤的战友请求你们??如果我最终走向歧途，请务必阻止我。哪怕……杀了我。”
全场寂静。
片刻后，一名老队员缓缓举起手臂，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