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喉结发紧，将她眼底的揶揄尽收眼底。
原本顾及着邵元慈和霍让都在，想按捺着点，这会儿，商郁突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了。
“嗯？”
商郁长长地应了一声，挑眉问：“想干嘛？”
一边说着，他关掉水龙头，抽了张棉柔巾慢条斯理地擦掉两人手上的水渍。
同一张棉柔巾，先擦她的，再擦自己的。
很小的事，却让温颂觉得很亲密。
再加上他的神情不似适才的紧张了，而是一贯漫不经心，眸光中还染着那么点的玩味。
温颂耳根热了热，直觉不。。。。。。
机舱内灯光微弱，温颂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凤凰胎记在昏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团沉睡的火焰，随时准备苏醒。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小安信纸上稚嫩的字迹：“叮??咚??”，那钟声仿佛穿透千山万水，敲进了她的骨髓。
商郁坐在她身旁，察觉到她呼吸微滞，低声问：“又梦见了？”
她没睁眼，只轻轻点头。“梦里还是那个走廊，很长很长，墙上挂着铜钟，每走一步，钟就响一次。门后有孩子哭，可我推不开……昭宁站在最尽头，喊‘麻麻别走’。”
商郁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坚定。“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去。公安部特批了跨境联合执法权限，抚仙湖周边已布控三支突击队。央视摄制组也跟进了，全程直播信号加密传输，一旦发现非法拘禁证据，立即启动全国通缉令。”
“他们不会留活口。”温颂睁开眼，目光如刃，“周承远倒了，但他的网络还在运转。那些买主、中介、医生……全是影子人。如果我不把根挖出来，明天还会有第二个昭宁，第三个、第四个。”
商郁凝视她良久，终是轻叹：“所以我陪你来。”
飞机缓缓降落昆明长水机场时，天刚破晓。迎接他们的除了当地警方负责人，还有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心理专家和一名国际儿童权益组织特派观察员。车队一路向南，穿越苍翠群山，沿途风景越美，温颂的心却越沉。
抵达抚仙湖畔已是午后。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灰蓝天色，远处林间隐约可见一座废弃建筑群，红砖斑驳，铁门锈蚀，院中杂草丛生，唯有一座六角钟楼孤零零矗立，铜钟垂首，似已沉默多年。
“就是这里。”温颂下车，风拂起她的长发，露出脖颈后一道淡红色疤痕??那是五岁那年被注射镇静剂留下的印记。
卫星图显示的异常用电记录集中在地下三层。警方初步排查发现，地面建筑虽荒废，但通风系统仍在运行，且近期有重型物资运输痕迹。更令人不安的是，钟楼内部装有隐蔽摄像头，角度覆盖整个入口区域。
“他们在监视我们。”商郁低声道。
温颂冷笑：“那就让他们看个清楚。”
当晚八点，行动正式开始。
由公安部牵头的特种救援队分三路潜入：一路从主楼正门强攻，制造噪音吸引注意；二路由地下排水管道突进；第三路则由温颂亲自带领，直奔钟楼??根据小安描述，那里极可能是指挥中枢或囚禁核心区。
夜色浓重，虫鸣四起。温颂贴着墙根前行，心跳与脚步同步放缓。距离钟楼三十米时，耳机传来指令：“B组进入地下层，发现密道连接主楼地下室，通道内有脚印，新鲜。”
“C组遭遇红外警报，已排除，继续推进。”
“A组受阻，前厅设有陷阱，疑似催泪瓦斯装置，正在拆除。”
温颂屏息靠近钟楼侧窗，借着手电余光瞥见室内陈设：一张金属桌，几台老旧电脑，墙上贴满照片??全是带有胎记的孩子，按年龄排列，标注编号与交易价格。其中一幅放大照赫然正是昭宁婴儿时期的照片，下方写着：“0740，凤凰血脉纯度98。6%，待评估客户意向”。
她瞳孔骤缩，手指几乎捏碎对讲机。
“找到了。”商郁声音冷静，“这是一套完整的基因筛选系统。他们不仅拐卖儿童，还在做血缘追踪和基因配型，目的很明确??培育所谓‘优质后代’卖给境外富豪。”
“这不是贩卖。”温颂咬牙，“这是人类养殖。”
突然，耳机中传出急促警报：“B组报告！地下三层发现关押室！共十二间，目前关押七名儿童，最小的不满两岁！部分孩子身上有手术缝合痕迹，疑似做过组织提取！”
“封锁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人逃脱！”总指挥下令。
温颂不再等待，一脚踹开钟楼木门冲入室内。电脑屏幕尚亮着，登录界面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为【凤凰计划?最终阶段】。她迅速插入U盘拷贝数据，同时翻找纸质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