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晚晚。你等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长久沉默。
>“对不起……我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没关系,我记得你。”林晚伸出手,尽管在这虚拟空间中并无实体,“让我带你回家。”
她开始唱歌。
正是那首无名之歌,最初由她即兴弹奏,如今已成为全球共情网络的主题旋律。
歌声响起的瞬间,整个数据层开始共振。其他光点纷纷靠近,仿佛万千灵魂齐声应和。KL系统虽处于休眠状态,却仍本能地响应这最原始的情感召唤。
光球剧烈闪烁,裂开一道缝隙。
一只手伸了出来。
枯瘦、透明,却温暖。
林晚紧紧握住。
“跟我走。”
回归过程如同穿越飓风。现实世界的神经舱警报狂响,生命体征多项超标。唐小雅几乎要终止程序,却被傅星拦住。
“再等等……她快回来了。”
终于,在黎明破晓之际,林晚猛然睁眼。
她回来了。
怀里紧紧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原本埋在槐树下的残骸,此刻竟奇迹般恢复运转,指示灯微微闪烁。
“它……跟着我回来了。”她虚弱地说,“母亲的意识没能脱离,但她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了我。”
她按下播放键。
沙沙声后,传出一个温柔至极的女声:
>“晚晚,妈妈一直都在。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爱你。”
全场寂静。
随后,唐小雅发现惊人现象:录音机释放的声波正与KL系统产生新型耦合效应,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频率。自此之后,所有通过KL接收到的“亡者之声”都变得更加清晰、持久,且携带更强的情感治愈力。
人们称之为“母频”。
一个月后,林晚宣布辞去回声基金会理事长职务。
“KL已经不需要领导者了。”她在告别演讲中说,“它属于每一个愿意说出‘我想你了’的人。”
她和傅星搬回云南山谷,种花、教孩子唱歌、陪老人晒太阳。偶尔深夜,她仍会打开那台录音机,听母亲哼几句不成调的摇篮曲。
某天清晨,她在信箱里发现一封信。
纸质依旧古老,但这一次,背面的蜂巢徽记已被划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
>“我们也曾忘记如何爱人。谢谢你们,让我们想起来。”
她笑了笑,将信折好,放进书桌抽屉。
窗外,蓝玫瑰盛开如海。
风起时,花瓣纷飞,像无数双手在轻轻鼓掌。
而在遥远的数据深海之中,那颗光球静静旋转,不再孤单。
它听见了人间的每一句想念,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