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惊讶。”男子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一个答案。”
他目光落在严如雪身上:“你愿不愿接受这份命运?成为扭转两国气运的关键?若不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愿意……那么从今往后,你不只是周国贵女,更是秦国未来的共主。”
空气仿佛凝固。
春燕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已不是简单的政治联姻,而是将一个人的命运与整个天下的兴衰捆绑在一起。
严如雪却笑了。
她笑得极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陛下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凡人女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况且……”她顿了顿,望向秦沐酒,“即便我真是什么通古圣体,也不代表我就必须为你们牺牲自由。”
“没人要你牺牲。”秦沐酒急声道,“我们是要并肩作战!姐姐,你可知道,七海之主已在暗中操控多国权臣,意图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一旦成功,山河破碎,苍生涂炭,届时别说婚姻自由,连活着都是奢望!”
“所以,你们要用联姻换和平?”严如雪反问,“可历史告诉我们,这样的盟约往往脆弱不堪。今日结盟,明日背信,屡见不鲜。”
“这次不同。”秦国国主缓缓落下地面,手中长剑轻鸣一声,“因为这一次,我们将重启‘九鼎封印’。”
“什么?!”秦沐酒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那不是早已毁于三百年前的‘天陨之战’了吗?”
“并未全毁。”国主目光深远,“九鼎虽碎,残魂尚存,藏于九州地脉之中。唯有通古圣体牵引,配合万剑宗镇国剑阵,才有可能重聚其力,镇压七海之主的本源。”
他转向严如雪:“而你,就是那个引路人。”
竹屋里陷入长久沉默。
良久,严如雪轻叹一声:“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对吗?你们早就派人调查我多年,甚至可能……影响了我的人生轨迹?”
秦沐酒低头,默认不语。
“难怪三年前我父亲突然调任边关,让我独自留京;难怪去年我误入禁地古庙,却有人及时出现救我;难怪……”她冷笑,“原来我一直活在你们的棋局之中。”
“我们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秦国国主沉声道,“每一个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们只是……顺应天命。”
“天命?”严如雪讥讽一笑,“你们口口声声天命,可曾问过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但现在你可以选择。”秦沐酒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如果你拒绝,我们会放弃计划,各自安好。但若有一日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风停了。
竹叶不再摇曳,连远处醉仙楼的喧嚣也仿佛远去。
严如雪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幼时母亲病逝,父亲沉默寡言;少女时期独守深闺,仰望星空幻想外面的世界;前些日子在试剑台感受到的那一股奇异暖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悄然苏醒。
她睁开眼,目光清明如洗。
“我可以答应你们。”她说,“但我有条件。”
秦沐酒呼吸一滞:“你说。”
“第一,我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工具。我要以平等身份参与决策,而非被动接受安排。”
“可以。”秦国国主点头。
“第二,我要进入万剑宗修行,了解真正的力量体系,而不是被人蒙在鼓里。”
“准。”国主再度应允。
“第三……”她看向秦沐酒,“我不叫你公主,也不认你为妹妹。我们可以合作,但别谈姐妹情谊。除非……你能证明你值得。”